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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涛恨恨地盯着祝澜,和她这个丁字班的在同一轮被刷下去,简直是耻辱!

    欧阳烨道:“现在宣布进入最后一轮的学子是——

    丙字一班的陈子鸣,丙字二班的祝青岩,和丁字班的祝澜!”

    全场顿时炸开了锅。

    “什么?一班的张涛师兄被刷下来了,那个祝澜却进入决赛了!?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,刚才谁说要吃《论语》来着?”

    “这怎么可能,她肯定作弊了!”

    “快看快看,有人晕倒了!”

    陈子鸣扶着自己被气晕过去的同窗,很快孙医师赶来,命人把张涛带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祝澜祝澜,永无困难!”

    “祝澜祝澜,破浪扬帆!”

    “澜宝放心飞,我们永相随!”

    丁字班的呼声一波高过一波,引来无数仇恨的目光。

    嚣张什么啊!!

    丁字班众人:嘿嘿,就喜欢你们看不惯又比不过我们的样子。

    夫子们一个个也都傻了眼,一班的李夫子面上更是挂不住。

    “咳咳,张涛最近课业太繁重,肯定是累着了,所以发挥失常……”

    其他夫子:嗯,我们就静静看着你挽尊。

    赵夫子突然“咦”了一声,东张西望:“老谢咋没来?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回家种地去了?反正最近都没见着他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了,这么有面儿的时候,老谢居然错过了。”赵夫子装作惋惜,语气却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其他夫子默默点头。

    谢鼎的学生出了这么大风头,要是他本人在这里,自己这些老家伙的脸往哪搁?

    “县丞季大人到——”

    县丞季田满脸笑容,带着几个县衙的人走了进来,欧阳烨与几个夫子连忙站起身,上前迎接。

    季田是专门被欧阳烨请来,作为诗文大赛最终一轮评委的,众人客套寒暄一番,季田坐在了最中间的位子上。

    台下的学子们更加激动了。

    “听说这位县丞大人喜好诗文书画,咱们县令不爱管事儿,政务几乎都是县城达人一把抓!”

    “而且他咱们这儿每年县试的主考官!”

    “早知道我就报名参赛了,要是能在县丞大人面前露脸,对今年的县试可是大有帮助……”

    “得了吧,你就算报名,能胜得过台上那三个人?”

    学子们调侃间,欧阳烨正要宣布第三轮比赛内容,却见祝青岩上前行礼道:

    “县丞大人、监院大人,学生建议最后一轮比赛取消诗记誊抄,由我们三人亲自题诗在无类阁的墙壁上,也算纪念这一次的盛会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丁字班众人纷纷变了脸色,丁小邱的嘴角也塌了下来。

    第19章 没见过吧,这个叫素描!

    几位夫子微微皱眉,无类阁是什么地方,怎能让学子在墙上随意题诗?

    季田却似乎觉得这个主意甚是有趣,抚掌而笑:

    “哈哈哈,龙场书院的诗文大赛向来有名,我倒是觉得这学生的主意不错。

    让优胜的学子题诗于墙壁之上,一方面是作为纪念,另一方面则可供其他学子学习切磋。

    待数十年之后,这无类阁的墙壁上尽是我朝栋梁之材的诗作真迹,岂不妙哉?”

    欧阳烨沉思片刻,似乎觉得此举也并无不可,便微微颔首,算允准了。

    若是题得不好,待山长回来,重新刷补一下墙面便是。

    嗯,到时得让县衙掏钱。

    祝青岩唇边笑意更甚,忍不住瞧了一眼祝澜。

    一想到祝澜那丑到令人发指的笔迹,马上就要展示在全书院、甚至县丞大人面前,祝青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了。

    给县丞大人留下坏印象,将来的县试中,便是一个天大的劣势!

    最后一轮比赛,季田提议,以“龙场书院”为题。

    在墙上写字要美观工整,因此不设时间限制,让学子有足够时间谋篇布局。

    先前写小楷的用笔自然不合适,欧阳烨让人取来了写榜书的斗笔,递给三人。

    祝青岩与陈子鸣面不改色,接过斗笔,各自在墙上选了一块空白区域,开始构思。

    许诗明在下面一脸凝重:“坏了,写这种榜书一般都要许多年的书法功底才可以。祝澜才初学不久,根本不可能写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乔悠悠不相信,去问丁小邱,丁小邱紧锁双眉点点头:“以祝师妹的水平,绝对写不了这样的榜书大字。”

    “完了完了,澜澜这回要坏在这手字上了……”乔悠悠瘫坐回来,喃喃念着。

    丁字班所有人都为祝澜捏了一把汗。

    祝青岩与陈子鸣已经开始动笔,才写了几个字,下面的学子们便赞叹起来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青岩师姐看起来文文弱弱,这一手字却气韵如此流畅!”

    “子鸣师兄也很厉害啊,你看那字,简直入木三分,太帅了!”

    祝澜站在二人中间,却迟迟未动,目光始终盯着面前的墙壁。

    “澜澜怎么这个时候发起呆了!”乔悠悠急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就算写出来会被人笑话,也比什么都不写要强啊!”

    眼看祝青岩与陈子鸣已经写完了大半,祝澜的手却一松。

    “啪嗒”——

    斗笔掉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在她身上——莫非是要认输?

    祝澜忽然转身,作了一揖道:

    “可有炭黑借我一用?”

    人家在写榜书,她要炭黑做什么?所有人都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秦雨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:“快,去找炭黑!”

    丁字班几个男生立刻跑了出去,很快将一块炭黑交到祝澜手中。

    “加油!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祝澜的眸中闪烁着光芒,接过炭黑,对他们点点头。

    炭黑在手,祝澜大步走到墙壁面前,“唰唰”几声,流畅的线条便勾勒出来。

    下面的人都看懵了。

    “她这是在干啥,想把一面墙都抹黑吗?”

    “画画?也不像啊,哪有人这样作画的……”

    丁字班同学的脸上却逐渐浮现出笑容。

    哈哈,没见过吧,这个叫素描!

    梁舟忍不住笑道:“可真有她的,一开始说体裁不限,她干脆用作画来代替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我们澜澜真聪明!”乔悠悠长出一口气,心情顿时轻松起来。

    秦雨薇没有笑,神色反而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以作画代替……真的能行吗?

    随着祝澜的细节逐渐完善,所有人都看出来她是在作画,只不过画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一种风格。

    项文远第一个叫了起来:

    “祝澜犯规!明明是比赛作诗,她画画算怎么回事!”

    也有其他学子站起来附和。

    “不公平!”

    “对,不公平!”

    季田对祝澜用炭黑作画的方式感到很新奇,原本还在颇有兴致地研究,忽然听到台下抗议的声音。

    丙字班的几个夫子也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县丞、监院大人,我们这是诗文大赛,又不是诗画大赛。祝澜如此投机取巧,应当立刻制止,并且严惩!”

    “几个老家伙!”乔悠悠低声暗骂一句,大声道:“你们莫不是怕祝澜抢了你们学生的风头,脸上挂不住吧?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李夫子厉声呵斥,“这里是书院,谢鼎就是如此教你们尊师重道的?”

    季田面色也有不悦:“书院之内,学生对夫子大呼小叫,成何体统?”

    秦雨薇赶紧拉乔悠悠坐下。

    乔悠悠气得眼睛都红了,攥紧拳头道:

    “那个谢鼎怎么回事,本以为上次咱们去请他,他同意回来教书了,可到现在还是不见人影!

    瞧丙字班那些家伙,仗着有夫子撑腰,一个个趾高气昂,不就是嫉妒澜澜比他们强吗?”

    几个夫子同时对台上道:

    “县丞大人,还请让祝学子立刻停下!”

    欧阳烨微微蹙眉,几个夫子如今齐心协力,他身为监院,不能偏袒,只好看向季田。

    季田虽然还想看祝澜继续画,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,自己也不好驳几位夫子的面子。

    唉,可惜了。

    人家孩子画得多好呐!

    这帮老学究真是不懂艺术!

    季田叹口气,摇摇头:“好吧。那个祝、祝……”

    “祝澜。”身后的人提醒。

    “对,祝澜,那个你先别画了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外而来——

    “谢鼎在此,谁敢欺负我学生!?”

    谢夫子脚步带风,一把胡子都随风扬了起来,大步流星走进了无类阁!

    可算来了。

    欧阳烨微微翘起唇角,不动声色抿了口茶。

    “谢夫子!”

    “是谢夫子来了!”

    丁字班的学生立刻高兴起来。

    谢夫子大步走到丙字班的几位夫子面前,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