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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溪亭忽然想到什么:“方昊宁和鲛人在一起,那他现在不是很危险吗?”

    “无需担心。”陈争渡抬起右手,苍白的掌心赫然躺着天璃珠。

    宋溪亭脸都木了:“……”

    危险竟在我身边!

    天璃珠内的鲛人不知是否听懂了他们的话,从海水里冒出头,眼神警惕地盯着外面。

    “哇!这是什么?”阿苑到底是孩童心性,见到这一幕,难免被皮相貌美的鲛人吸引,想凑上前看个仔细。

    可下一秒,她的眼睛就被一双手遮住。

    “别看。”陈争渡提醒道,“鲛人可通过双眼迷惑他人心智。”

    已经盯了半天的宋溪亭愣愣抬头:“啊?那我怎么没事?”

    “修道之人有灵力护体,不易中招。”

    陈争渡语气平静,松开捂着阿苑眼睛的手。

    小女孩很是乖巧,知道不能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,摸索着起身:“两位哥哥,我去看阿爹啦,等会吃饭再来找你们!”

    “好啊,哥哥一定会商量出斩杀魑蛟的办法!给阿苑的爹爹报仇!”宋溪亭夸下海口,笑嘻嘻目送阿苑进屋。

    “咿咿、咿咿!”

    鲛人甩了甩尾巴,蓦然张嘴发出叫声。

    好像尝试与他们沟通。

    与传闻所说相同,鲛人的声色非常特殊,即便是短促的音节,听着也是空灵婉转,娓娓动听。

    宋溪亭奇道:“他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陈争渡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也是,鲛人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妖兽,九州几乎没人见过,肯定也没人能听懂他们说的话。”宋溪亭叹了口气,只觉路漫漫其修远兮,“那我们怎么问他魑蛟的事呢,总不能靠猜吧?”

    他伸出手指去戳浑圆的珠子,鲛人扑腾了一下,叫声愈发急促。

    “关于你与魑蛟之事,我问你答。若是便点头,若不是便摇头。”陈争渡道。

    闻言,鲛人倏地安静下来,仿佛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。

    宋溪亭屏息以待。

    良久,终于看见鲛人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夜半时分,南阳城外骤然惊起满山鸟雀。

    山脚烛火通明。

    身着梵天狴犴家服的修士手持火把,严阵以待。

    为首之人正是赫连翊。

    他取下背后的苍龙银弓,对准天空飞过的鸟,状若无意拨动弓弦,同时嘴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似乎极其享受这种生杀予夺的快感,赫连翊癫狂大笑:“这座山里所有妖禽走兽,一个不留!内丹你们自便吧,但尸体得给我带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刚才整齐列队的弟子转瞬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唯有山林中不断传来野兽惊惶奔逃和绝望惨叫的哀鸣。

    赫连翊找了块石头坐下,用锦帕慢慢擦拭银弓,嗓音透着兴奋,慢条斯理地说:“杀一头妖兽赏金百两,够普通人逍遥快活半辈子了吧。”

    不远处,剑奴头戴黑色幂篱,看不清表情,明明他整个人几乎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,可偏偏有种无法忽视的感觉。

    那感觉极为幽冷,像是不知不觉间被灌木丛中的毒蛇盯上,浑身爬满密密麻麻的恐惧,叫人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为何不去?”赫连翊顿了顿,“啊,也对……师尊这么信任你,这次离开师门也让我务必听从你的指令行事,甚至连那个东西都愿意交给你保管!想来应当看不上这点金银财物吧?”

    剑奴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哼,师尊破境在即,我却连贺喜的礼物都未准备好!”赫连翊原本还笑着,下一秒表情猝然阴鸷,愤然拨动弓弦,发出“嘣”得一声巨响,“都怪那几个剑宗弟子,差一点就抓到了……还好我马上就能将功补过,只要杀了魑蛟,拿回‘九州第一’的称号,师尊一定会高兴的!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不必担忧。”剑奴默默听他念叨半天,开口时嗓音如火灼般嘶哑可怖,“凡天下所有,将尽归梵天。”

    这话倒是令赫连翊称心不少。

    他眼底积蓄的杀气随之消散,欣然笑道:“你说的没错!那几个不成器的剑宗弟子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?哈哈哈,真是可笑!”

    第20章 除蛟

    翌日一早,宋溪亭带着剑宗弟子前往渡口。

    虽说三日之期未到,但毕竟是对局,时间也是输赢关键,抢占先机同样重要。

    “呵,我还以为你们之前被魑蛟打得屁滚尿流,肯定不敢出船了呢!没想到胆子还挺大?”

    很明显,有此想法的不止有剑宗。

    赫连翊带领十数名梵天世家修士,声势浩大,不一会便将渡口堵得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从人数上比,剑宗已经稍逊一筹了。

    “赫连翊,你不要太嚣张,等你跪在我们剑宗山门前的时候,本姑娘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。”任雪纯反唇相讥。

    赫连翊嘴角闪过一抹冷笑:“那你可要失望了,这次赢的人肯定是梵天世家,你们跟在我们后,说不定还能捡个漏,博取一个‘斩妖除魔’的好名声。”

    说完,赫连翊打头上了渡口挂着狴犴家纹的巨船。

    纪哲看着梵天修士登船的身影,低声道:“听说昨天半夜梵天的人全部出了城,不知去往何处。但赫连翊如此自信,想必他们已经做好万全之策,我们可得小心行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管他有没有万全之策,我们有大师兄在,还怕他们?”任雪纯崇敬的目光转向宋溪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