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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些事,她不放心交给别人,都是她亲历亲为。

    从洛城带来的婢女不多,但也够用。

    她安排好府上大小事,便让人在府门外挂上灯笼,站在灯笼下,静静地看着风雪,等候公主归来。

    听到马车的车轱辘声,柳嬷嬷立即上前。

    驾车的正是裴护。

    他瞧见柳嬷嬷,立即将马车停稳,旋即竖起食指抵在唇前,示意她噤声。

    柳嬷嬷则看向他身后的车厢,用嘴型询问。

    公主睡着了?

    裴护小幅度地点了点头,而后轻手轻脚地下马车,掀开车帘,方便柳嬷嬷看到里面的情况。

    车厢里,少女趴在高几上,全身几乎都被大氅严严实实包裹着,睡眼恬静美好。

    柳嬷嬷的眉眼瞬间弯起,笑容慈爱。

    她以前是做粗活的,力气很大,足以将慕辞从马车里抱出来。

    裴护紧紧跟上,一直到内院。

    他身为公主的随身侍卫,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入内院的。

    柳嬷嬷把慕辞放到松软的床榻上,动作小心地为她脱下鞋袜,盖上被褥,尽量不弄醒她。

    屋内十分安静,桌上放着香炉,里面点着一根安神香。

    袅袅轻烟上旋攀升,模糊了方圆几寸的空气。

    裴护站在珠帘外,见柳嬷嬷出来,下巴微压。

    柳嬷嬷则极小声地用气音同他说了句,随我出去说。

    两人来到屋外,柳嬷嬷轻轻带上门,门完全阖上前,她还不放心地瞄了眼屋内。

    转身,甚是在意地询问裴护。

    怎么回来得这样晚,公主可是去其他地方了?

    葬礼结束后,我们去了阿月的坟冢。

    柳嬷嬷毫不诧异,想到那惨死的阿月,也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唉我就知道

    裴护想到什么,主动补充。

    公主今日犯了两次病,第二次较为严重,我怀疑,公主还有不能触碰的东西,明日我会让人去坟冢那边细察。

    柳嬷嬷相信裴护的判断,没再唠叨什么。

    夜已深。

    皇宫内,皇后的乾宁宫还掌着灯。

    雍容华贵的女人已经褪去皇后华服,穿着软和的便衣,坐在铺满毛毡的小塌上。

    慕卿卿进来后,便小鸟依人地坐在她旁边,脑袋依偎着她肩头。

    母后,都这么晚了,你还没睡呀?

    她的声音甜甜的,十分会哄人。

    皇后一脸温柔地看着心爱的女儿,替她拂平袖子的褶皱。

    小没良心的,皇宫都落了钥了,母后担心你的安危,哪里还睡得着。

    一旁的玉蝉嬷嬷笑容慈祥地附和。

    公主是娘娘的命根子,娘娘等不到您回宫,半点睡意都没有的。

    说话间,她示意宫女加炭。

    毕竟,昭阳公主最怕冷了。

    可不能冻着娘娘的心尖尖儿。

    慕卿卿万分依赖地挽住皇后的胳膊,软着声儿撒娇。

    母后,不是说了别操心嘛,我身边有好多高手跟着呢,别人您信不过,难道还信不过莫离这个天启第一剑客吗?而且李府又不远,离皇宫就五条街,两刻钟都不到,能出什么事儿呀。

    皇后甚是宠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,无奈又好笑,儿行千里母担忧,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慕卿卿缩了下脖子,脸色泛起一抹红。

    绕是平日里再大大咧咧,这会儿也变得娇羞了。

    她嗔道。

    哎呀!母后您说的那事儿八字都没一撇呢,我现在都是个孩子,离生孩子还早得很呢。

    哪里早了,你自个儿算算,还有几个月就要及笄了吧?母后在你这个年纪,就开始学习怎么伺候未来夫君了。

    母后~~慕卿卿难为情地窝在皇后怀里,想停止这个话题,又忍不住畅想未来。

    在她看来,女人的价值可不只是为男人生儿育女,在家相夫教子。

    可一想到那人是她的瑾昀哥哥,那些刻入骨子里的现代价值观,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
    玉蝉嬷嬷作为皇后身边的老人,私底下说话倒也不必避讳什么,她接着皇后的话打趣道。

    娘娘,公主跟您那会儿可不同呢。

    您那时候哪能想到未来夫君是何许人也。

    公主可是明明白白要嫁给温太傅的,未来驸马待人温和有礼,是个好相与的,以后成了亲,定会踏踏实实地待公主好。

    咱公主当真是没有愁嫁的烦恼,乐呵呵的也挺好。

    慕卿卿张开双臂,自然弯曲地架在头顶,笑着对玉蝉嬷嬷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。

    玉蝉嬷嬷,爱心发射,咻咻咻

    玉蝉嬷嬷笑得合不拢嘴,却还是守着规矩体统,不敢太过放肆。

    皇后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慕卿卿一下,假装生气地责备道。

    你看看你,没大没小的,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样儿。

    也得亏温瑾昀是个没脾气的。

    慕卿卿放下胳膊,嘟着嘴撒娇。

    母后,做人嘛,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呀。